高融行 李写一（注明通讯作者） 张惠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陕西 杨凌712100

摘要：通过调查发现：洛川土壤有机质严重不足，致使苹果产量下降、品质退化；人工成本逐年增加，果农劳动强度加大，部分果农身体反应明显；冰雹、冻害、病害频发，受灾面积不断扩大，果农损失巨大；存在技术盲区，果农有求无应等。本文对产生上述问题的原因进行了分析并提出了具体的对策与建议。

关键词：洛川，苹果生产，土壤治理，果园机械化，自然灾害防御系统

本文得到“产业链组织模式对苹果种植户安全生产行为影响研究”课题的资助

在霍学喜教授主持的苹果专项课题资助下，从2008年至今，我们先后对洛川苹果生产进行了12次问卷跟踪调查，共向苹果种植户发放问卷2437份，回收有效问卷2062份。本文拟就这些问卷反映的主要问题进行探讨。

一、主要问题

我们把问卷中的数据输入到数据库中经过统计分析后发现，洛川苹果生产目前必须解决以下四个问题：一是土壤有机质严重不足，致使苹果产量下降、品质退化。二是冰雹、冻害、病害频发，受灾面积不断扩大，果农损失巨大。三是人工成本逐年增加，果农劳动强度加大，部分果农身体反应明显。四是存在技术盲区，果农有求无应。

根据调查，全县有73%的土壤有机质短缺，其中45%的面积严重不足。这一现象从北到南呈逐步加重态势。在被调查的2062个苹果种植户中，1835户反应由于土壤薄瘠而出现了部分果园产量下降、品质退化与病害多发等问题，有736户称自家所有果园面临这一问题致使收益显著下降。这一问题的主要表征为土壤板结，苹果个头减小、斑点增加，一些莫名其妙的疾病不断出现。根据苹果专家的分析，原因主要来源于土壤有机质的严重不足。

在调查期间，劳动成本呈明显的上升态势，从2008年的每人每天30元上升到现在的每人每天150元。对于家庭劳力比较充足的种植户，雇工成本仅占总成本的1/10-1/5，而缺劳户这一比例已上升到1/2。2062户近3年的统计结果表明，劳动成本已占到总成本的1/3-1/2，其中平均雇工成本已接近劳动成本的1/2。与此同时，部分种植户卖完苹果后不同程度的出现呕吐、高烧不退、失眠、腰疼、腿疼等身体不适症状。这些种植户担心出现挣下钱又攒下病的情况出现，严重挫伤果农种植苹果的积极性。

调查期间，每年都有冰雹出现，最为严重的为2013年，北塬约有1/7的种植户受到不同程度的危害，其中部分种植户颗粒未收、损失巨大。虽然半数以上种植户购买了保险，但赔偿金额十分有限。冻害分冻花和冻果两类，前者比后者损失更大，冻害主要发生在川道、坡地等阴暗风大的地方，受灾面积呈带状形态。常发地平均两年一次，冻花致使果农减少收益78%，冻果致使果农减少收益51%。由于霉粉病常年发生，致使果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在霉粉病还未彻底整治的情况下，银粉病又来了，而且更加难治。

虽然洛川在苹果生产技术宣传与推广方面总结了许多好的经验与方法，如县上有果树局、乡上有果树站，村上有技术员。但依然存在技术盲区，例如由于果树肥料品种繁多、生产厂家良莠不齐，果农不知应该购买哪个。同样果农自家的苹果究竟质量咋样、土壤缺少什么，绝大多数都未经过测量，无法进行具有针对性的改良与改善。霉粉病和银粉病目前还没有好的预防与防治方法，不打药如何防止病虫害，不上化肥如何稳定苹果产量，苹果究竟是套带好、还是不套好？等等许多现实技术问题果农期待及时的答复与正确的答案。

二、原因分析

土壤质量下降、有机质短缺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农家肥稀缺，无法满足苹果树生长的正常需要。目前，有机肥的供应量仅占苹果园需要的1/10左右。由于苹果生产工序繁多、加之机械化程度低，所以果农没有时间养猪。专业养猪厂数量少、存栏数量十分有限。二是肥料市场比较混乱，目前当地市场销售的肥料包括有机肥、复合肥、化肥等3大类，品种有50多种，生产厂家就更多了。果农不知道那种效率高、谁家的质量好，只能看样子、当运气。又由于土壤测量的果园很少，即就是测量过也是十多年以前的数据。所以绝大部分果农并不知道自家果园缺什么，急需什么肥料。有些果农虽然知道自己的果园缺少有机肥，但农家肥买不到，其它有机肥要么质量差，要么买不起。

危及苹果生产的自然灾害主要包括冻害、冰雹和病害。冻害近几年呈条形状态，以风道、背坡地为主。冻害虽然反复出现在相同地域，但由于很难确定具体的发生时间，所以很难防范。由于目前还没有防范冻害的长效机制与方法，临时防范需要在冻害即将发生之前进行，而冻害发生的准确时间又很难获取。因此近几年对冻害的防治效果微乎其微。冰雹呈片状状态，北塬为多发地带。套袋与不套袋相比，残果率低10个百分点，但好果只剩下5%，因此防雹效果甚微。目前只有个别村利用土炮来打散冰雹云，成功率约占一半，但防御的地域面积不大。在北塬地区大约有1/20的村子有果农给果园安装了防雹网，防治效率高达80/%以上。但在这些村里，好的接近半数苹果种植户已安装，差的只有零散几户安装。由于套袋防雹效果甚微，土炮防御总面积不大，防雹网虽然效果最好，但由于建造成本高，政府支援的户数不多，所以洛川近几年对冰雹的防治效果在20%以下。病害主要是一些老的顽疾病仍无良方可用、新生疾病又不断出现。

洛川目前苹果生产常见措施主要包括：清园、喷药、施肥、扩盘保墒、冬剪、种草保墒、刮腐烂、伤口保护、除草、疏花定果、拉枝、环切剥、夏剪、套袋、秋剪、涂杆、摘袋、铺反光膜、幼树管理、采收、看护、运输、储存、销售等20多项，还不包括防冻、防雹等项目。这些生产措施多数属于手工作业，所以果农工作量大、工作强度高。由于果园机械化程度较低，对于两个劳力的种植户而言，多数果农认为苹果树的经营面积以10亩为限，再多怕管不了或管不好。除每个劳力平均种植5亩的规模效益上不去和劳动成本居高不下的问题之外，给果农造成的身体伤害值得重视，尽管许多老果农并不担心这些，但愿意接替父母继续种植苹果的年轻人数量大幅减少，高中毕业的不到1/10，初中毕业的不到1/5。究其原因一是劳动强度大、二是条件艰苦。因此该问题如果无法妥善解决，当地未来的苹果劳力和人才将面临巨大考验。

苹果生产中的技术问题主要来源于3个方面，一是有些老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比如苹果树腐烂病与环境污染等。二是一些具有争议的栽培技术依然没有定论，比如究竟是套袋好、还是不套好等。三是由于人们对食品安全质量要求提高而产生的新问题，比如化肥残留与农药残留等问题。这些问题比较难以解决，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努力。这些问题一方面产生了技术盲区，另一方面增加了果农有求无应的现象。

三、对策与建议

首先必须从苹果品牌建设的高度充分认识提高洛川土壤质量的必要性、重要性和艰巨性，前不久王征兵教授曾撰文预警苹果繁荣背后隐藏危机并提示果农要以提高品质来增加收入。其次必须改变目前当地发展养猪的思路，即改变依赖大型养猪场提供农家肥的指导思想，建立村村有专业养猪场的布局，真正彻底解决农家肥大量短缺的问题。大型养猪场在提供农家肥方面至少有以下3个方面的不足：一是大型养猪场的主要目标是盈利而非农家肥的供应，况且这些养猪场存栏数的多少取决于国家政策的支持力度，二是这些大型养猪场在农家肥销售方面存在不同程度的垄断行为，三是这些养猪场提供农家肥的数量十分有限，远远满足不了当地果树对农家肥的需求。而村村建专业养猪场具有3个方面的优势，一是人多力量大，可以大幅提高生猪的存栏数，以保证有充足的农家肥来源。二是果农可以就近买到农家肥，降低其运输困难和储存成本。三是可以解决部分地少果农的失业或半失业问题。政府只要在资金、场地和技术方面提供必要的支持，通过宣传、鼓励和示范等方式，相信村民会逐步接受并采纳。大型养猪场在良种繁殖与技术服务方面可以发挥更好的作用。为了保证当地土壤改善的有效性和针对性，洛川县还必须建立自上而下的土壤测试系统，使果农及时知道自家果园的土壤状况，并在施肥方面给与必要的指导。

为了提高果园劳动效率、降低劳动成本、保证果农身体健康和洛川苹果种植后继有人必须大力提高果园作业机械化水平。从粮食作物种植历史看，洛川苹果种植也必须经过手工、半手工、半机械化、机械化和现代化几个发展阶段。根据我们调查的数据统计结果看，洛川苹果种植目前处于半机械化阶段，所以接下来的努力目标是机械化和现代化。只有解决套袋、摘袋、疏花、疏果、采摘等作业的机械化或现代化，才能真正把果农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因为这5项作业劳动作业不仅工作量大，而且最为繁重。这5项作业劳动量合计约占全年劳动总量的65%左右，造成劳动成本上升的主要因素也来源于这5项作业。笔者认为套摘袋与采摘作业适宜采用机械化，而疏花、疏果宜用生物或化学方法来解决问题。

洛川必须在现有病虫害综合防治的基础上，建立起适宜本地的自然灾害防御系统，如冻害条形防御系统和冰雹片状防御系统。在冻害经常发生的风口处设置防护林、防护墙等遮蔽物，降低冻害率。在冻害条形中部存储必要的升温材料、设立一定的保温设施。冰雹片状防御系统以搭建防雹网为主，以爆炸击打方式为辅。同时应在冻害与冰雹常发时段加强天气预报工作，为果农防害争取到宝贵的准备时间。不断推出果农容易接受的保险产品，扩大保险覆盖面积。适当提高保费与赔付金额，充分发挥农业保险在减灾中的重要作用。

在技术指导方面要更加及时、更加具体、更加完善。如无公害苹果、绿色苹果、有机苹果的标准与种植方法，许多果农还不清楚。这些苹果如何施肥、如何有效防治病虫害，成功之处大力推广，仍处于实验阶段的也应给果农讲清楚。要彻底改善目前概念不清、名不副实的混乱局面。苹果树矮化一直被认为是提高产量和品质的主要方法，但在洛川推广面积极少，甚至有人给出的结论是“矮化苹果、洛川不宜”。在洛川苹果树目前常见的疾病中，至少有4-5种目前仍没有很好的疗效。另外洛川的肥料和农药市场也比较混乱，亟需有关方面对这些生产资料的品质进行检验并给以必要的指导，使果农摆脱不知哪个肥料质量好、施什么肥合适的困境。